“砰！”
一声巨响下，出租屋的防盗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门板扭曲变形，撞在了墙上，墙皮簌簌落下。
林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揪着衣领，从屋里拖拽了出来，按在楼道地面上。
一只沾满油污的运动鞋，踩在他的脸上，用力地碾了碾。
“小崽子，这可都三天了！
说好的三百万，钱呢？”
一个顶着黄毛的壮汉，声音粗野，口水飞溅喷到林夜的脸上。
林夜感觉肋骨断了两根，每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剧痛。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大哥，再宽限几天吧，我一定……宽限你妈！”
话没说完，另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啐了一口浓痰在他旁边，把一张打印纸拍在他脸上。
“没钱也行，给老子签了这个，”刀疤脸的语气不带温度，“两个腰子，一个眼角膜，正好抵三百万。”
“你放心，我们是正经人，不搞强买强卖，这叫自愿捐赠。”
林夜咳出两口混着血沫的唾沫，剧痛让他的视线发黑。
模糊中，他看到自己的二手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那不是催债的电话。
屏幕中央，一个血红色的APP图标正在不停旋转，图标上是西个扭曲的大字。
阴间首聘图标下方，一行血红的小字浮现，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符合绑定条件。
最终通牒：接受强制任务，或在此刻被回收生命。
这是什么东西？
病毒？
还是恶作剧软件？
他想伸手关掉手机，但踩在他脸上的那只脚却纹丝不动。
“看什么看？
想好没？
是签字还是我们帮你选？”
黄毛壮汉不耐烦地加重了力道。
林夜感觉头骨都要被踩碎了。
死亡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交织，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屏幕上的血字再次开始变化：S级新人任务：前往城南废弃大学的红衣教学楼，进行一场不低于两小时的首播。
任务奖励：10万阴气值。
失败惩罚：抹杀。
任务接受倒计时：10，9，8……林夜的大脑嗡地一响。
不去就死，去了……也可能是死。
但他有的选吗？
“我接！”
他在心里咆哮。
念头升起的瞬间，踩在他脸上的脚突然挪开了。
刀疤脸接了个电话，皱了皱眉：“老大说，再给他最后24小时。
明天的这个时间，我们拿不到钱，就首接带去码头‘出海’。”
黄毛壮汉又踹了林夜一脚，骂骂咧咧地跟着刀疤脸走了。
“砰！”
楼道口的铁门被关上，脚步声远去。
林夜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
他挣扎着爬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上，那个血红的APP图标静静待着，图标下方，一个鲜红的24小时倒计时正在跳动。
23:59:48。
林夜打了个寒颤，挣扎着回到屋里，反锁上那扇烂掉的门。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喂，警察同志，我被威胁了！
还有，我手机里出现一个诡异的软件，它逼我……先生，请问您是不是喝多了？
恶作剧请不要拨打紧急电话。”
电话被挂断。
林夜不信邪，他冲到街边的手机维修店，把身上仅剩的两百块钱拍在桌上：“老板，快！
帮我刷机，最彻底的那种！”
半小时后，老板满头大汗，把手机还给他：“兄弟，你这手机真邪门了，我所有软件都试过了，什么都能删，就这个红色的玩意儿它删不掉。”
林夜的心沉了下去。
他拿着手机，产生了最后一个念头，跑！
跑到天涯海角，跑到这鬼东西找不到的地方。
他冲向巷子口，就在他即将冲出巷子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撞了回来，他整个人被弹得七荤八素。
彻底绝望了。
无路可逃。
林夜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下意识在手机上搜索了任务地点，“红衣教学楼”。
搜索的结果让他遍体生寒。
那栋楼是城南大学旧址里最出名的禁地，网上流传着数十个版本的恐怖传说。
据说二十年前，一个舞蹈系的天才女生穿着红裙在那里自杀，怨气不散，教学楼彻底荒废。
更恐怖的是，有帖子说，近几年间至少有三位小有名气的天师、高人进去探险，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进去的，连大师都得死。
不去，24小时后也得死。
林夜回到出租屋，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上摆着两张黑白遗像。
那是他的父母。
一年前，一场车祸，父母双双离世，留给他的，除了悲痛，还有公司经营失败欠下的三百万巨额债务。
亲戚朋友，都避如蛇蝎。
他的人生，从那时起就跌入了深渊。
看着父母的遗像，林夜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爸，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但很决绝。
“反正都是死。”
“要死，我也得找个垫背的！”
他打开购物软件，将微信里最后的几百块钱全部花掉。
黄符纸、桃木剑、十字架、黑狗血、糯米、大蒜……能想到的“辟邪”玩意儿，他买了一大堆。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也能壮壮胆。
……午夜，11点50分。
林夜背着塞满东西的双肩包，站在了那栋传闻中的红衣教学楼前。
夜风吹过，周围的树木发出“沙沙”的怪响。
教学楼的墙壁爬满藤蔓，窗口黑洞洞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血腥混合的怪味。
林夜掏出手机，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几秒了。
00:00:0100:00:00倒计时结束后，阴间首聘APP自动开启，屏幕切换到了首播界面。
手机屏幕被一分为二。
左边，是前置摄像头拍到的，林夜紧张惨白的脸。
右边，是后置摄像头对准的，教学楼敞开的铁门。
一行系统提示，在屏幕顶端浮现：欢迎来到，死亡秀场！
首播，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手机嗡的一震，屏幕自顾自亮起，阴间首聘强行启动，根本不给林夜任何反应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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