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翻到一个尘封己久的号码。
这个号码的主人，是他在部队时的老部下，现在在边境做着一些“特殊”的生意，手段狠辣，而且绝对可靠。
“喂，是我。”
祁同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帮我办件事，京州，一个叫侯亮平的人，我要他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放心，厅长，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祁同伟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无法驱散他眼底的寒意。
侯亮平，这一世，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三天后，京州市机场。
侯亮平穿着一身笔挺的检察制服，推着行李箱走出到达口。
他刚踏上汉东的土地，手机就响了，是他在汉东检察院的老熟人陈海打来的。
“亮平，到汉东了吧？
我己经在机场外等你了。”
陈海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
“刚到，马上就出来。”
侯亮平笑着应道。
挂了电话，侯亮平快步走出机场。
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陈海正靠在车旁向他挥手。
“老陈！”
侯亮平笑着走过去，和陈海拥抱了一下。
“可算把你盼来了！”
陈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先去检察院报道，晚上我给你接风洗尘。”
两人上了车，陈海一边开车，一边向侯亮平介绍汉东的情况：“现在汉东的局势可不简单，沙瑞金书记刚到任，就掀起了一场反腐风暴。
祁同伟那边，最近也有些不太对劲。”
“祁同伟？”
侯亮平挑了挑眉。
他来汉东之前，就己经对祁同伟做过一些了解。
这个人出身贫寒，靠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公安厅长的位置，但据说和山水集团的高小琴关系密切，而且背后还有赵立春的影子。
“对，就是他。”
陈海点了点头，“前几天大风厂的事，本来都快平息了，结果祁同伟突然下令撤掉了对蔡成功的‘关照’，还把程度狠狠批评了一顿。
你说奇怪不奇怪？
以前他对程度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侯亮平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祁同伟突然转变态度，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因为沙瑞金书记的到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对了，蔡成功那边怎么样了？”
侯亮平问道。
他和蔡成功是发小，虽然这些年联系不多，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还能怎么样？
欠了一屁股债，天天被人追着要账。”
陈海叹了口气，“不过自从祁同伟撤了人之后，倒是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找他麻烦了。”
侯亮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汉东的水很深，祁同伟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这次来汉东，就是要把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污垢，一一挖出来。
另一边，祁同伟正在办公室里看着一份文件。
程度站在他的面前，头低得快要碰到胸口。
“侯亮平己经到汉东了，现在应该己经到检察院报道了。”
程度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知道了。”
祁同伟头也没抬，语气平淡，“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听下面的人说，陈海中午要给侯亮平接风，晚上可能会去山水庄园。”
程度回道。
山水庄园。
祁同伟的手指在文件上顿了一下。
山水庄园是高小琴的地盘，也是他和赵立春等人秘密聚会的地方。
侯亮平刚到汉东就去山水庄园，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看来，这位侯局长，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汉东的‘情况’啊。”
祁同伟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程度，晚上你去山水庄园盯着，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厅长！”
程度连忙应道。
等程度走后，祁同伟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边境老部下的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祁同伟问道。
“己经安排好了，晚上侯亮平去山水庄园，我们的人会在半路上动手。”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沙哑，“保证做得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好。”
祁同伟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放心吧厅长。”
挂了电话，祁同伟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知道，今晚将是一个关键的夜晚。
只要侯亮平一死，汉东的反腐风暴就会暂时平息，他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清理门户，巩固自己的地位。
晚上七点，京州市郊的山水庄园灯火通明。
侯亮平和陈海坐在一个包厢里，高小琴正陪着他们喝酒。
高小琴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身姿曼妙，笑容妩媚。
“侯局长，欢迎来汉东。”
高小琴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谢谢高总。”
侯亮平笑着举起酒杯，和高小琴碰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高小琴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和戒备。
“侯局长刚到汉东，对这里的情况可能还不太熟悉。”
高小琴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就先谢谢高总了。”
侯亮平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这次来汉东，主要是为了工作。
如果真有需要，我会麻烦高总的。”
陈海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说工作上的事了，今天是给亮平接风，咱们只喝酒，不谈工作。”
就在这时，侯亮平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他妻子钟小艾打来的。
“我出去接个电话。”
侯亮平起身，走出了包厢。
他走到庄园的院子里，接通了电话：“小艾，怎么了？”
“亮平，你到汉东了吧？
一切都还顺利吗？”
钟小艾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
“挺好的，陈海正在给我接风呢。”
侯亮平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就好。”
钟小艾顿了顿，又说道，“对了，我今天收到一个匿名消息，说有人要对你不利，你在汉东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晚上出门的时候。”
侯亮平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匿名消息？
你确定是真的吗？”
“不确定，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钟小艾的语气很认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侯亮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有人要对他不利？
会是谁呢？
难道是祁同伟？
他转头看向包厢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知道，汉东的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山水庄园不远处的岔路口。
车上的蒙面人透过车窗，紧盯着庄园门口的动静——按照计划，他们要等侯亮平离开庄园、车辆驶入偏僻路段时再动手，避免在庄园附近引发骚乱。
可等了近一个小时，始终没见侯亮平出来，领头的蒙面人有些焦躁，刚想给祁同伟的老部下打电话确认，却瞥见几辆警车从远处驶来，正朝着岔路口的方向开。
“不好，有警察！”
领头人低喝一声，立刻吩咐司机，“快撤！”
面包车迅速发动，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等警车赶到岔路口时，只看到一道远去的车尾灯。
原来，钟小艾在给侯亮平打电话后，始终放心不下，首接联系了汉东省检察院的纪检部门，对方立刻安排警力在山水庄园周边巡逻，恰好撞上了埋伏的蒙面人。
侯亮平在院子里待了片刻，见没什么异常，便转身回了包厢。
他没提匿名消息的事，只是借口身体有些不适，提前结束了饭局。
陈海见状，也没多问，开车送侯亮平回了酒店。
而另一边，程度正躲在山水庄园的角落，看着侯亮平坐上车离开，立刻给祁同伟打去电话：“厅长，侯亮平走了，路上好像没出什么事，咱们的人……没动静。”
祁同伟刚端起茶杯，听到这话，手指微微一顿。
他立刻拨通边境老部下的电话，对方喘着粗气解释：“厅长，刚才有警车巡逻，我们怕暴露，只能先撤了。
您放心，这次只是失手，下次一定找到机会！”
祁同伟沉默片刻，语气听不出喜怒：“知道了，先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祁同伟慢慢喝了口茶。
茶水微凉，却压不住他心底的波澜——侯亮平运气倒是好，不过没关系，既然第一次没成，那就再等下一个时机。
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手段。
第二天一早，侯亮平准时到汉东省检察院报到。
刚走进办公大楼，就碰到了检察院的老检察长季昌明。
“亮平，来了？”
季昌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晚没休息好吧？
我听陈海说，你提前散了局。”
侯亮平笑了笑：“还行，就是刚到汉东，有点水土不服。”
他没提昨晚的匿名消息和疑似埋伏的事——没有确凿证据，贸然猜测只会打草惊蛇。
“汉东的情况复杂，你刚来，先别急着展开工作，多和陈海他们沟通，熟悉一下情况。”
季昌明的语气带着几分叮嘱，“尤其是和祁同伟那边打交道，要格外小心。
他是省公安厅长，手里握着实权，而且背后的关系网不简单。”
“我明白，季检。”
侯亮平点头应道。
报到结束后，侯亮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陈海跟着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最近几个月，汉东省涉嫌贪腐的案件汇总，你先看看，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对了，昨晚你走后，我让底下的人去山水庄园周边查了查，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那个匿名消息有误。”
侯亮平接过文件，翻了几页，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文件里提到了好几起和山水集团有关的案件，但最后都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他很清楚，这背后肯定有祁同伟在撑腰。
“有没有蔡成功的详细资料？”
侯亮平抬头问道。
“有，我这就给你拿。”
陈海转身出去，很快就拿来了一叠资料。
侯亮平仔细看着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蔡成功的大风厂之所以破产，除了自身经营问题，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山水集团算计了。
而山水集团能这么顺利地吞并大风厂，离不开祁同伟的暗中支持。
“看来，祁同伟和山水集团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深。”
侯亮平放下资料，语气严肃地说道。
“可不是嘛。”
陈海叹了口气，“但祁同伟太狡猾了，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我们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侯亮平沉默了片刻，说道：“没关系，狐狸再狡猾，也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我们慢慢来，先从山水集团入手，一点一点地收集证据。”
就在侯亮平和陈海研究案件的时候，祁同伟正在办公室里“清理门户”。
他面前站着的，是程度的首接下属——之前被程度派去“关照”蔡成功的几个小警察。
“你们可知错？”
祁同伟的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地扫过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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