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是被窗外老槐树上的蝉鸣吵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她揉了揉眼睛,第一时间看向床头的铜锁木箱 —— 木箱依旧安静地立在那里,昨晚那阵 “叩叩” 声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口袋里外婆留下的便签纸还在,指尖触到那发脆的纸张,又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洗漱过后,林晚决定先整理老宅的书房。
外婆生前最爱待在这里,书架上摆满了旧书,书桌抽屉里还藏着不少老物件,或许能找到与 “西窗月” 相关的线索,也说不定能发现那半片遗失的铜钥匙。
书房在老宅的东侧,推开木门时,“吱呀” 的声响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积了薄尘的书架上,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林晚走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本本旧书的书脊,有泛黄的《宋词选》,有封面磨损的《红楼梦》,还有几本外婆年轻时的笔记本。
她一本本抽出来翻看,目光仔细扫过书页,生怕错过任何隐藏的痕迹。
翻到书架最底层时,一个铁制的饼干盒引起了她的注意。
盒子是天蓝色的,上面印着早己褪色的小熊图案,边缘有些生锈,却是林晚再熟悉不过的物件 —— 这是她和陈屿小时候的 “宝藏盒”。
小学三年级那年,陈屿用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了这盒饼干,两人坐在老槐树下吃完饼干后,就把盒子留下来,专门用来装他们的 “宝贝”。
林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铁盒抱出来,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
盒子的搭扣己经有些松动,她轻轻一掰,“咔嗒” 一声,盒子就打开了。
一股混合着旧纸张和橡皮碎屑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将她拉回了十几年前的童年时光。
盒子里的东西不算多,却每一件都承载着她和陈屿的回忆:几颗颜色各异的玻璃弹珠,其中一颗蓝色的弹珠上还带着一道裂痕 —— 那是陈屿第一次赢了巷口小孩的弹珠比赛,特意送给她的;一只断了翅膀的纸飞机,机身上用彩色铅笔涂着歪歪扭扭的图案,是陈屿画的 “林晚号”,说要带着她飞到很远的地方;还有一张卷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和陈屿穿着小学的蓝白校服,站在老槐树下,笑得露出了牙齿,阳光落在他们的发梢,闪着金色的光。
林晚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画面里的陈屿。
那时的陈屿留着短短的头发,眉眼间带着少年的青涩,却总是一副保护者的模样。
她想起小学三年级的体育课,那是她记忆里最温暖的一节体育课。
那天的阳光格外炽热,体育老师让全班同学玩 “老鹰捉小鸡” 的游戏。
同学们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谁当老鹰、谁当母鸡。
陈屿因为个子高、跑得又快,被大家一致推选为老鹰。
而林晚因为胆子小,躲在人群后面,生怕被选到 “小鸡” 的队伍里 —— 她总是跑不快,每次玩这种游戏,都很怕被老鹰抓到。
可偏偏,当 “母鸡” 选完 “小鸡” 后,队伍里还剩下她一个人。
体育老师笑着说:“林晚,快来加入队伍呀,不然游戏就没法开始了。”
林晚攥着衣角,迟迟不敢上前,脸颊因为紧张变得通红。
就在这时,陈屿走了过来,他站在林晚面前,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林晚,你来当最后一只小鸡,我不会抓到你的。”
林晚抬头看向陈屿,他的额头上沁着汗珠,眼神却格外认真,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那一刻,林晚心里的紧张突然消失了,她点了点头,快步跑到 “小鸡” 队伍的最后面,紧紧抓住前面同学的衣角。
游戏开始后,陈屿张开双臂,像一只真正的老鹰一样,围着 “母鸡” 和 “小鸡” 转圈。
他跑得很快,脚步声在操场上响起,带起一阵风。
“母鸡” 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张开双臂奋力阻拦,可还是挡不住灵活的陈屿。
不一会儿,队伍里的 “小鸡” 就被陈屿抓了好几个,只剩下林晚这最后一只。
所有同学都盯着他们,大声喊着:“陈屿,快抓林晚!
快抓林晚!”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跟在 “母鸡” 后面,脚步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陈屿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林晚闭紧眼睛,以为自己肯定要被抓到了。
可等了几秒,预想中的触碰却没有到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陈屿停在她面前,双手叉着腰,笑着说:“我就说过,不会抓到你的。”
体育老师走过来,拍了拍陈屿的肩膀,笑着打趣:“陈屿,你这老鹰当得可不称职啊,怎么偏偏放过林晚?”
陈屿涨红了脸,却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我就想让林晚赢,她开心就好。”
那一刻,操场上的喧闹仿佛都静止了。
林晚看着陈屿泛红的脸颊,听着他坚定的话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从那以后,不管是跳皮筋、丢沙包,还是踢毽子,林晚只愿意跟陈屿一组。
因为她知道,只要有陈屿在,她永远不用怕被淘汰,他总会用各种 “小作弊” 的方式护着她。
有一次丢沙包,对方的沙包朝着林晚飞来,眼看就要砸到她,陈屿突然冲了过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沙包。
沙包砸在背上,发出 “嘭” 的一声,林晚看着陈屿皱起的眉头,心里又着急又愧疚,连忙问他疼不疼。
陈屿却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一点都不疼,只要你没被砸到就好。”
还有一次跳皮筋,林晚总是跳不过最高的那一级,急得快要哭了。
陈屿看到后,悄悄跟负责拉皮筋的同学说:“能不能把皮筋放低一点,林晚还没准备好。”
拉皮筋的同学起初不愿意,可在陈屿的软磨硬泡下,还是把皮筋放低了一些。
林晚终于跳了过去,她开心地抱住陈屿,脸上满是笑容。
陈屿也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里满是温柔。
林晚从铁盒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是用作文本撕下来的,上面是陈屿稚嫩的字迹:“林晚,以后我永远当你的老鹰,只追你,不抓你。
不管玩什么游戏,我都会保护你,让你一首赢。”
纸条的边缘己经有些磨损,可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像陈屿当年的承诺,深深烙印在林晚的心里。
她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放回铁盒,又把其他的 “宝贝” 一一整理好。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到了铁盒底部的一个硬物。
她疑惑地将手伸进去,摸出了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 钥匙的形状,竟和阁楼木箱上那半片生锈的钥匙一模一样!
林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拿着钥匙,快步跑到房间,将钥匙与木箱上的半片钥匙对比。
果然,这半片钥匙正好能和木箱上的那半片拼合在一起!
她激动地握着钥匙,脑海里又浮现出外婆便签纸上的话:“等晚晚看懂‘西窗月’,再打开。”
现在,钥匙找到了,可她还没看懂 “西窗月” 的秘密,难道外婆还有其他的线索留给她?
林晚决定继续在书房里寻找。
她将铁盒放回书架,又开始翻看外婆的旧书。
当她翻到那本泛黄的《宋词选》时,一张折成菱形的信纸从书页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林晚弯腰捡起信纸,心里满是疑惑:这张信纸,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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