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混了个“喝开水神仙”的名头后，我娘觉得我光靠这些“仙家手段”不够稳妥，非得让我学点“人间”的手艺。
于是，她咬咬牙，凑了几条干肉（这时代的硬通货），把我塞给了镇上一位据说很有名的老郎中——吴郎中。
吴郎中这人吧，胡子挺长，架子挺大，看人的时候喜欢从鼻孔里出气。
他掂量了一下那几条干肉，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才慢悠悠地说：“嗯，根骨嘛，还算清奇。
既然有心向学，老夫便收下你吧。
记住，学医之道，贵在专心，莫要学那些旁门左道。”
说这话时，他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显然听说了我“喝开水治病”的光辉事迹。
我内心OS：旁门左道？
老爷子，那是科学！
是微生物学！
是公共卫生学！
比你那套“阴阳五行”实在多了好吧！
当然，嘴上还是得乖乖的：“是，老师，弟子一定专心学习。”
于是，我的学医生涯从抄书开始。
吴郎中丢给我一卷竹简——《黄帝内经》。
好家伙，这玩意儿比我前世医院里的病历还沉！
用毛笔在竹片上写字，那感觉，简首像是在刻碑！
写错一笔，得用刀刮半天。
几天下来，我的手腕酸得像是得了腱鞘炎，字迹依旧歪歪扭扭像蚯蚓爬。
一边抄，我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
肯定是把那些没活过满月的不算进人口基数了！”
“‘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这不就是保持良好心态增强免疫力嘛，说得这么玄乎……”抄了几天，我实在忍不住我那颗追求真理（主要是爱抬杠）的心。
某天吴郎中讲解经脉，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气行十二经络，如环无端”。
我举起手，像个好奇宝宝：“老师，弟子愚钝。
您说的这个‘气’，它在经络里走，走的到底是血管呢，还是神经？
或者是淋巴管？
咱们能不能找个大体老师……呃，就是那个……去世的人，解剖一下看看路径到底在哪儿？”
刹那间，整个医馆安静得能听见蚂蚁打架。
吴郎中的脸先是涨红，然后变紫，最后变得铁青，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桌子拍散架）：“华佗！
狂妄！
竖子不足与谋！
先圣之道，乃体悟天地所得，岂容你如此亵渎！
解剖？
那是仵作贱役所为！
我辈医者，当以仁心为本，岂能行此骇人听闻之事！
罚你今日将《灵枢》前五篇抄写三遍！”
我：“……” 得，又触雷区了。
看来在这个时代，想搞解剖学，比登天还难。
我只好蔫头耷脑地继续回去刻我的“碑”。
不过，吐槽归吐槽，真正学进去后，我还是发现了中医的博大精深。
那些草药方子，虽然原理用现代科学解释不清，但很多确实有效。
比如治疗风寒感冒的麻黄汤，发汗解表，效果立竿见影。
我开始像个饥饿的饕餮，疯狂吸收这些古老的智慧，同时在心里默默建立对照表：哦，这个麻黄碱能兴奋中枢神经，那个桂枝有挥发油能扩张血管……理论知识学得差不多，吴郎中开始带我出诊。
这下，我的“现代思维”和古代的医疗实践撞出了更多火花，或者说，闹出了更多笑话。
有一次，给一个镇上的土财主家小儿子看病。
那小子吃得脑满肠肥，受了点风寒就发烧咳嗽。
吴郎中诊脉后，开了剂辛温解表的方子。
方子本身没问题，但我注意到那孩子指甲缝里黑得像挖了煤，屋里门窗紧闭，熏香的味道混着孩子的汗臭，那叫一个酸爽。
我忍不住对那土财主说：“员外，小公子的病，除了服药，还需注意三点：一，每日开窗通风半个时辰；二，饭前便后必须用皂角洗手；三，饮食清淡，多喝热米汤。”
那土财主把脸一沉，不满地看向吴郎中：“吴先生，你这徒弟怎么回事？
俺们是请你看病，不是听他教训怎么带孩子的！
生病吃药天经地义，开窗吹风，万一再着凉怎么办？”
吴郎中赶紧赔笑，把我拽到一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华佗！
你给我闭嘴！
病家信的是药石之力！
谁耐烦听你这些琐碎！
再多嘴，回去抄《本草》十遍！”
我憋屈啊！
这明明是至关重要的护理和预防措施！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然而，打脸来得飞快。
那胖小子吃了两天药，烧退了些，但咳嗽没好利索，还有点反复。
土财主急了，又把我们请去。
我趁吴郎中搭脉的功夫，仔细观察，发现那胖小子正用刚玩过泥巴的手抓蜜饯吃。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故作高深地对土财主说：“员外，小公子此病迁延，依弟子看，怕是沾染了‘污秽之气’，郁结于肺。
需以‘净水’勤洗手面，漱口净心，再配合药力，方能驱散病邪。”
我故意把“洗手”包装成了某种神秘的驱邪仪式。
土财主一听“污秽之气”，有点慌了神。
这年头的人就信这个。
他连忙吩咐下人：“快！
按小华先生说的办！
打水来给少爷洗手漱口！
把窗户也打开透透气！”
结果可想而知，在保持基本卫生和通风的条件下，那胖小子的病很快痊愈了。
这回，土财主对我是千恩万谢，诊金额外包了个大红包。
吴郎中捏着那个沉甸甸的红包，看看我，眼神那叫一个复杂，混合着惊讶、疑惑，还有一丝丝……嫉妒？
回医馆的路上，吴郎中憋了半天，才语重心长地说：“华佗啊，你……心思活泛，所见独特，有时确能出奇制胜。
但行医终究是严谨之事，不可过于……跳脱。”
我表面上恭敬受教：“老师说的是，弟子谨记。”
心里却在疯狂呐喊：跳脱？
老爷子，我这叫创新！
叫中西医结合！
等我把酒精搞出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仙家手段”！
说到酒精，我的“科学炼丹”大计，必须立刻、马上提上日程了！
再不动手，我都快被这古代的落后条件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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