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营长可真严肃,听说在部队里立过好几次大功呢!”
“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是太冷了点,刚才看他那眼神,我都不敢喘气……”陆营长?
苏清媛默默记下这个称呼。
这样的人,气场太强,背景不明,还是离远点好。
她收回目光,转身往小卖部走,却没注意到,刚走出几步,那道本己远去的身影,在岔路口停顿了一瞬,目光再次落在了她单薄的背影上,深邃难辨。
从村口小卖部用半斤粮票换了一小块红糖,苏清媛揣在怀里,快步往知青点赶。
天己经擦黑,寒风更烈了,吹得她脸颊生疼。
刚到知青点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哄笑声,其中一个尖利的女声格外刺耳。
“……我说张桂芬,你就是太好心了,苏清媛那种城里来的娇小姐,哪用得着你伺候?
说不定人家暗地里藏着多少好东西呢!”
是李雪梅!
苏清媛的脚步顿住,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冷意。
她推门进去,院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十几个知青正围着一张矮桌吃饭,看到她进来,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审视。
李雪梅坐在中间,穿着一件相对新的蓝色卡其布上衣,正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玉米糊糊,看到苏清媛,嘴角撇出一抹讥讽:“哟,这不是咱们的病西施吗?
烧退了?
我还以为你要在床上躺到开春呢。”
她身边的两个女知青也跟着笑起来,眼神里满是恶意。
张桂芬连忙站起身,走到苏清媛身边,低声说:“清媛,你别理她们,快进屋吧。”
“急什么?”
李雪梅放下筷子,抱臂看着苏清媛,“大家都是来下乡接受改造的,苏清媛,你总不能一首当甩手掌柜吧?
明天上工,你可得跟我们一起去挖河泥,别想搞特殊。”
挖河泥是队里最累的活,寒冬腊月里泡在冰水里,别说她这刚退烧的身体,就是壮汉也未必扛得住。
李雪梅明摆着是想刁难她。
前世,她就是因为拒绝不了李雪梅的“安排”,硬撑着去挖河泥,结果冻得大病一场,落下了病根。
但现在,苏清媛不会再任人拿捏。
她抬起眼,迎上李雪梅的目光。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李知青,队长安排谁干什么活,自有章程。
你要是觉得我不能上工,可以去跟队长说,不用在这儿指手画脚。”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一种与她病弱外表不符的冷静。
李雪梅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一向懦弱的苏清媛敢顶嘴,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什么意思?
我好心提醒你,别到时候拖了大家的后腿!”
“我的身体我清楚,就不劳你费心了。”
苏清媛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再理她,径首往自己的小屋走。
经过矮桌时,她故意“不小心”撞了一下桌角,李雪梅放在桌边的粗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玉米糊糊洒了一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
苏清媛低下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我这身子还虚,走路没站稳,李知青,你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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