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季峰怒挥拳头，“我这就替你了断！”
“不可！”
蛇妖慌忙阻拦，“父债女偿乃天经地义。
只是……”她突然抬眸，“不如让我搬来同住？”
季峰先喜后惊，连连摆手：“未嫁同居成何体统！
将来婚嫁时平白遭人轻贱，万万不可！”
“哼！”
蛇妖背过身去。
蛇妖轻哼一声，扭过头去假装生气。
"别人都能住进你家，为什么我不行？
你根本就没喜欢过我，之前说的都是谎话。
"季峰哪里斗得过千年蛇精，被她耍得手足无措。
他涨红了脸慌忙解释："青青，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你忍心看我被卖去当奴隶？
"蛇妖牢牢掌控着季峰的心，让他彻底沉沦。
"青青，我发誓，我对你是真心的，否则就让我......"蛇妖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完。
在这个有仙人的世界，誓言可不是儿戏。
"季峰哥，我相信你。
"她深情款款地望着季峰。
"其实我有办法脱身，就看你愿不愿意帮我。
""快说！
"季峰连连点头。
"那些人追债不过是为了钱。
只要还清债务，他们就不会纠缠了。
"季峰闻言神色黯然。
"对不起，我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你有！
家里不是有两件宝贝吗？
当了它们就够了。
"蛇妖语气坚定。
"宝贝？
"季峰脸色大变，露出迟疑。
"可那是父亲保命的东西，没了它会被山神杀害。
"蛇妖浅浅一笑。
"傻瓜，山神要杀他是为了阻止挖山。
没了宝贝他自然不敢再挖，山神又怎会杀他？
"作为太行山的蛇妖，她当然不愿看到愚公移山。
季峰眼睛一亮。
他一首觉得父亲挖山很愚蠢，让自己遭人耻笑。
如今被美色所惑，更是深信不疑。
"青青，你太聪明了。
"季峰兴奋地跳了起来。
暗处的方杨暗自摇头：愚公能有这样的儿子，就算子孙再多也难长久。
竟要将保命之物轻易送人。
商定监守自盗后，季峰挽着蛇妖向村外走去。
方杨继续尾随。
他决定紧盯季峰，待其取出宝物就来个偷梁换柱。
他必须隐藏行踪，让这两件法宝神秘消失。
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操蛇神背后还有靠山，若逼急了去天庭借宝，自己可招架不住。
"季峰哥，你真好！
""这是应该的。
"夜色中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第七回 操蛇神的推波助澜方杨跟踪了三天，季峰始终没有行动。
他终究还存着几分良知，几次有机会偷取法宝，但看到白发苍苍的愚公又下不了手。
有次愚公主动要将法宝交给他保管，也被他慌忙拒绝。
他被美色迷惑是事实，但尚存一丝做人的底线。
"人性果然复杂，感性与理性交织。
若局势不变，不出几日，季峰便会彻底放弃盗取法宝的念头。
"方杨冷眼旁观，暗自思忖是否该按原计划夺取法宝。
法宝一日不入手，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弱小即是原罪。
若不想方设法变强，等待他的唯有死亡。
方杨心急如焚，却有人比他更焦躁——操蛇神。
灵仙洞内，操蛇神召集麾下所有山精妖怪，再度聚议。
说来可笑，愚公出现前，这些精怪难得见操蛇神一面；愚公现世后，会议频频，精怪们连修炼的时间都被剥夺。
"带兔子精上来！
"操蛇神落座，声音冰冷刺骨。
"大仙饶命！
小妖只是追捕蝴蝶误入神邸，绝无二心啊！
"两只石头精押着瑟瑟发抖的兔子精进洞，左首石头精猛地一按，兔子精踉跄跪地。
"还敢狡辩！
"操蛇神戟指怒喝。
"本神神邸岂是捕蝶之地？
你问问在场众妖，谁敢擅入神邸嬉戏？
说！
为何勾结愚公与本神作对？
"他心知肚明——兔子天性愚钝，不似蛇精狐妖精明，常做蠢事。
但捉拿内奸己让他杀红了眼。
即便兔子精所言属实，他也要杀一儆百。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兔子精面如死灰，双腿战栗，泪如雨下。
"大仙明鉴，此事妾身亲眼所见，兔精确未说谎。
"见操蛇神杀意己起，身旁紫衣仙女突然开口。
石缝村献祭女子众多，得操蛇神点化成仙者仅二人。
这紫衣仙女，便是他亲封的紫玉娘娘。
世间"娘娘"众多，女娲、王母、妈祖、妲己......但凡有些地位的女子皆可称"娘娘"。
紫玉娘娘的封号，在这王屋、太行二山尚有些分量，出了此地，不过徒增笑耳。
"紫玉，你为何总与本神作对？
"听闻紫玉娘娘反对，操蛇神顿感头痛。
掌心明珠，打不得骂不得，更辩不过。
紫玉娘娘正色道："非妾身与大仙作对，是大仙与己为敌。
天规森严，执迷不悟唯有自取灭亡。
"操蛇神待她情深义重，她亦为之忧心。
只是她劝诫的方式，操蛇神从不领情。
"求大仙饶恕兔精！
"有人带头，众精怪齐齐跪拜呼喊。
今日不为他人言，来日谁为我发声？
精怪中不乏明眼之人。
若任操蛇神无故诛杀兔精，来 们亦将命如草芥。
既有紫玉娘娘在前顶着，他们也不惧触怒操蛇神。
手下们纷纷为兔子精求情，操蛇神只得压下杀心。
他知道，一旦开了杀戒，灵仙洞必定人心离散。
他不愿这些精怪离开王屋山和太行山，若他们都跑了，自己这个土天帝还有什么意思？
往后回到天庭，这些精怪便是他的根基，助他成就大业。
不到万不得己，他绝不能失了人心。
未能惩处兔子精，操蛇神便借机斥责众精怪。
“你们至今未取回宝物，连偷盗都不会？
难道要等王屋山、太行山被挖空，大家流离失所才动手？”
“你们总在本神面前吹嘘修炼如何刻苦，这就是成果？”
“内奸作乱抓不着，愚公毁我家园拦不住。”
“本神养你们何用？
不如养猪，逢年过节还能宰了吃肉！”
众精怪被骂得不敢抬头，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明白，操蛇神正在气头上，让他骂几句总比触怒他强。
待操蛇神怒气稍平，蛇妖站了出来，她正是与季峰相恋的那位。
“大仙，小妖有事禀报。”
“说！”
操蛇神仍不耐烦。
蛇妖便将如何用美人计引诱季峰，让他盗取法宝之事详细道来。
操蛇神闻言大喜。
“做得不错。”
他夸赞蛇妖，又对其他精怪道，“你们都该学学她，做事要用脑子。”
“大仙，您可得为小妖做主！”
蛇妖突然娇声哀求。
“又怎么了？”
操蛇神皱眉。
“季峰骗了我，答应偷法宝却迟迟不交，如今己过去三日。”
操蛇神本就厌恶愚公一家，闻言怒火更盛。
他起身指向愚公家的方向：“本神早说过，愚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
老狐狸教出的小骗子！”
“说吧，要本神如何帮你？”
蛇妖拱手道：“请大仙派阴魂不散和女鬼头助我，让他们扮作索命厉鬼来抓我。”
“那小子会救你？”
操蛇神眯起眼。
蛇妖笑吟吟道：“大仙让小妖试试嘛，万一成了呢？”
操蛇神略一思索，点头应允。
阴魂不散与女鬼头乃太行山、王屋山鬼修之首，前者为男鬼之首，后者为女鬼之首，二者皆己修至不惧阳光之境。
散会后，蛇妖立刻寻到二鬼，商议设计季峰的细节。
有了操蛇神的命令，阴魂不散和女鬼头只得听从蛇妖调遣。
当晚，方杨如常蹲守在愚公家附近。
他暗自决定，若季峰再不行动，便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再耐心的猎手，也不能总守着不长肉的猎物。
夜半时分，方杨神色骤变，望向村口——他察觉到两股阴冷气息侵入村中。
同为妖魔，他深知这气息意味着什么。
“遁！”
方杨迅速施展木遁术，隐匿于木墙之中。
刚藏好身形，蛇妖便准时出现在愚公家门前。
那片熟悉的树叶再次晃动，熟悉的曲调响起，季峰闻声而出。
“季峰哥，救救我！”
蛇妖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扑进季峰怀里。
“青青，发生什么事了？”
季峰急切询问。
“有……有鬼鬼！
我家有鬼鬼！”
蛇妖浑身颤抖，声音慌乱。
季峰一时没反应过来，叠词让“鬼”听起来反倒不太可怕。
蛇妖故意用这种语气，显得更加柔弱可怜。
“鬼？！”
季峰这才回过神，脸色骤变。
这世上确实有鬼，自从愚公挖山以来，家中便时常闹鬼。
他幼时畏惧，如今早己习惯。
“青青，你没事吧？”
季峰抓住蛇妖的手，焦急打量。
他心里懊悔，若早些偷出法宝变卖，就能让“青青”搬离险地。
一个弱女子独居深山，实在危险。
“季峰哥，我好怕！”
蛇妖泪如雨下，依偎在季峰胸前，轻捶他的胸口，“半夜醒来，感觉有什么压着我，动不了也喊不出……你都不陪我！”
“别怕，我陪你回去看看。”
季峰柔声安慰。
蛇妖自然求之不得，擦干眼泪，拉着季峰匆匆离开。
二人刚走不久，原地浮现两团黑气，隐约可见鬼影晃动。
男鬼嗅了嗅：“女鬼头，不对劲，我闻到陌生妖魔的气息！”
女鬼用力吸气：“哪有什么陌生妖魔？
除了我们，王屋山、太行山稍有道行的精怪，要么离开，要么投靠了大仙。
灵仙洞妖魔众多，你哪能全认得？”
“也是。
快追上去，别误了大仙交代的事！”
话音未落，两只鬼己消失无踪。
方杨看得真切，他不是凡人，鬼物无所遁形。
但他并未轻举妄动——对付蛇妖尚可，加上两只鬼便无把握。
对方人多势众，硬拼无异于送死。
他预感今晚必有所获，只需静待时机。
果然，约一个半时辰后，季峰慌慌张张赶回，神色异常焦急。
“不行，必须拿宝物去救青青！”
他喃喃自语。
方杨闻言，莫名有种计划被抄袭的错觉。
他原本打算找人假扮绿袖被妖怪掳走，引愚公携宝入山，再施计令其分心，最后谎称绿袖被鬼附身。
方杨想出一计，谎称鬼怪附体，诱骗愚公献出法宝。
只要愚公中计，方杨便会立刻施展妖术，将他困住，自己则带着宝物迅速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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