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厉予怀”三个字，让付玥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去。
她做了个深呼吸，重生归来的勇气到底占了上风，心里建设只做了不到五秒，指尖就划过了接听键。
“喂……”
电话接通，两端却陷入一阵莫名的沉默。
只有细微的呼吸，证明着这次连接。
“……”
“……”
付玥闭了闭眼，主动开口，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竟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自然而然的软糯：“厉先生？”
她平时的声音是偏清冷的，语调也总是收敛着。
可这一次，那声“厉先生”听起来软软甜甜的，像裹了一层蜜糖。
电话那头，厉予怀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得更紧了些。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语调，沉默一瞬，才开口唤她名字，嗓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更显低沉：
“付玥。”
付玥很少有机会这样安静地、单独地听厉予怀说话。
在两人不得不共同出席的场合，他的声音总是沉稳、冷静，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感。
可此时此刻，也许是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是电话线路柔化了他声线里的冷硬，付玥只觉得耳根微微发烫，心里有个小声音在尖叫：
他的声音……很好听。
“嗯……”付玥小声回应。
“付玥，你遇到麻烦了？”
这声看似平常的询问，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付玥记忆的心门。
前世在二十八层高楼边缘的无助与绝望再次将她淹没，那时她惊慌失措，只知本能地向原生家庭求救，却从未想过要向自己法律上的丈夫、身边最亲密的伴侣求助。
不，或许不是没想过。
是那份根深蒂固的畏惧，让付玥不敢依赖他。
直到灵魂状态跟随在他身边，付玥才从旁人的对话拼凑出真相：丑闻爆发当天，厉予怀在海外看到热搜后，立刻推掉了所有重要行程，订了最早的航班连夜往回赶。
原来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并非漠不关心。
可惜到底是晚了一步，如果她当时没有那么懦弱，会不会……
“嗯，我遇到麻烦了，厉先生。”付玥软糯地说，甚至带上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发生了什么事？”
付玥听见对面低沉的嗓音明显绷紧，语气变得急切，甚至能听见隐约的脚步声。
她赶紧开口：“就是……厉先生，这个周末的家庭聚会……”
“我会赶到。”对面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需要我给父亲带什么礼物？如果你没有想法，就交给我办。”
付玥尖无意识地戳着饮料杯里的冰块。
透明的立方体在橙色的果汁里浮沉，那些被封印在冰里的小气泡，慌乱地升腾起一串串细密的小珍珠，在琥珀色的液体里拉出一条条转瞬即逝的线。
“厉先生，你那边天气怎么样呀？凌海市这边今天是晴天。”
电话那头，早已经安静下来。
“……晴天。”片刻后，厉予怀回答。
他走回落地窗前，透过玻璃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那真巧呀……”付玥的声音带着笑意，“厉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后天晚上七点四十五分落地，预计九点四十分左右可以到家。”
“……”
“……”
“那你注意安全呀。”
“好。”
付玥觉得两个人在尬聊，但这份尴尬里，又带着点陌生的暖暖的安全感。
像冬日里悄然裹住肩膀的薄毯，不张扬，却实实在在地驱散了心底的不安。
她不自觉地，轻轻勾起了唇角。
此时，付玥几乎能透过电波，想象出厉予怀此刻的表情。
厉予怀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一定出现了瞬间的凝滞，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茫然。
“那……那先拜拜吧，明天晚上见。”
“好。”
一直等到付玥挂了电话，厉予怀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他慢慢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付玥”两个字，指尖在刚才她拍一拍的那条系统提示上轻轻掠过。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他微蹙的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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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玥，你一个人在这儿对着手机笑得一脸春心荡漾……这是跟谁打电话呢？”
付玥一抬头，就见夏知妍踩着高跟鞋站在桌边，挑着眉，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她赶紧收起手机，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起身扑过去，紧紧抱住好友。
“妍妍。”她把脸埋在闺蜜肩头，声音闷闷的，“我好想你呀。”
夏知妍被这过于热烈的拥抱弄得一愣，随即也轻轻回抱住她：“我们不就一个星期没见吗？至于这么夸张嘛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付玥抬起头，眼圈有点发红，“这么算起来，我们都二十一年没见了，当然很久很久了呀。”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是真的很久了呀，夏知妍。
久到……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哎呀，今天小嘴怎么这么甜，抹了蜜啦？”夏知妍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脸，“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我跟你保证，之前那个破项目总算搞定了，后面基本不用加班了，随叫随到，专心陪我们付大小姐，行了吧？”
“好呀，妍妍我们去买买买吧，我想买衣服，我的衣柜里没有我想穿的衣服了。”付玥挽住夏知妍的手臂。
“等等，先老实交代，”夏知妍却没被她带偏，“所以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可从没见你对着手机露出过那种……”
“哪种？”
“嗯……不好形容，”夏知妍想了想，笃定地说，“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那种娇羞中带着甜蜜，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的表情。”
付玥小声坦白：“在跟厉先生打电话。”
“谁？”夏知妍眼睛瞪得溜圆，“厉总？！你那个名义上的丈夫？”
“嗯，”付玥点点头，“他出差了，我……有点想他。”
夏知妍猛地停下脚步，松开挽着的手，像看外星人一样上下打量着付玥。
这丫头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作为从大学就相识至今的闺蜜，付玥对厉予怀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和敬畏，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居然会说“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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