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历2088年，东春国，东城。
月亮湾别墅内。
深夜。
“轰”的一声巨响，卧室的房门被猛地推开。
柳砚安裹挟着一身寒气破门而入，将那份早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啪”地拍在梳妆台上，震得水晶花瓶里的红玫瑰簌簌发抖。
陆清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背。
“怎么了？
砚安......”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染染回来了，我们离婚吧。”
柳砚安仿佛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心，冷漠而低沉的声音首刺她的心脏。
“你说什么？”
陆清雪诧然。
简单的几个字，让她整个人瞬间意识清醒，如坠冰窟。
怪不得最近以来，柳砚安总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每次当她试图靠近时，他总是以各种借口为由匆匆避开。
原来是他的白月光施染回来了！
“我说离婚，你是耳朵不好还是装傻？”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凭什么？”
陆清雪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声音带着惊醒后的沙哑，“凭什么她回来了，我就得让位？
柳砚安，结婚两年，我究竟哪一点......做得不够好？”
闻言，柳砚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连眼神都吝啬给予：“就凭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施染，听明白了吗？”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话音刚落，空气骤然凝固。
陆清雪自嘲地勾起嘴角，眼底泛起一丝苦涩。
她怎么也没想到，五年暗恋，两年婚姻，这些年对柳砚安真心真意的付出，竟在施染回归的这一刻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爱的人，从来都只有施染。
呵呵......“我不同意。”
陆清雪断然拒绝。
“染染己经怀孕了，我只是来通知你，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柳砚安神色淡漠，仿佛在说着莫不关己的事。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同不同意，由不得你。”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凉薄。
施染怀孕了？
呵！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炸在陆清雪耳边。
她忽然感觉胃里一阵难受，一股难以抑制的剧烈恶心感突然涌上喉头。
陆清雪紧紧地攥紧拳头，任由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你竟然让她怀孕？
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吗？”
陆清雪瞳骤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柳砚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刻意被遗忘的画面突然在她的脑海中闪现：每一次缠绵过后，他都会亲手端着温水，看着她服下避孕药才安心。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孩子？”
柳砚安嘴角噙着讥诮的冷笑，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个拙劣的表演者。
他突然俯身逼近，带着沉香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那也得看孩子的妈妈是谁。”
原来如此。
他不是不喜欢孩子。
他只是不喜欢她生的孩子......******“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清雪声音哽咽，不甘心地质问道。
闻言，柳砚安霍然起身，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离婚协议书，猛地甩在她的身上：“都己经这种时候了，就没必要说这些了吧？”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狼狈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
“你就这么讨厌我？”
陆清雪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她仰起脸，泪水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忽然，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惨白的脸色。
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委屈、不甘和愤怒，此刻全都化作了这句泣血般的质问，在雷声中显得格外凄厉。
柳砚安闻言冷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少废话，赶紧签字。”
“既然你那么爱她，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在空荡的卧室里回荡。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爷爷手中的股份，你以为我会娶你？”
柳砚安冷笑道，嘴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就凭你一个养女，也配？”
“我们好歹也做了两年的夫妻，你当真要这么狠心？”
陆清雪不甘心地质问，似乎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就为了一个曾经抛弃过你的女人，你要背弃我？”
“这段婚姻本就不应存在，你早该明白的不是吗？”
柳砚安双眼微眯，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波澜，“现在染染回来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虽然陆清雪早己接受了柳砚安不爱自己的事实，可当那些锋利的话语从他的唇齿间迸出时，她的心仍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陆清雪忽然轻笑出声，明明目光凌厉如刃，声音却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里：“柳砚安，这些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言落，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柳砚安猛地扯松领带，金属领带夹“铮”地一声弹飞，在镜面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怎么？
你真想知道？”
他声音沉冷语气轻慢，仿佛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告诉你也无妨，你不过是......一个联姻工具罢了。”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惨白的闪电照亮他冷漠的侧脸。
联姻工具？
呵！
陆清雪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她的爱在他心里竟然如此不堪。
“柳砚安，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陆清雪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确定要走到这一步？”
“陆清雪，我们好聚好散。”
柳砚安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动作优雅而冷漠，“我不喜欢纠缠不清，该有的补偿我会给你。”
“好。”
陆清雪忽然笑了，眼角泛起晶莹的碎光。
她知道，变了心的男人，就算是十头驴也拉不回。
既然如此，那就好聚好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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