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城，秋老虎赖着不走，空气又黏又热，像个巨大的蒸笼。
林枫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电动车，穿行在午后的车流里。
蓝色的外卖服后背洇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皮肤上，闷得难受。
头盔下的脸清秀却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有种与这身行头不符的沉静。
他刚给盛世集团大楼送完一单价格不菲的咖啡，此刻正赶着去下一个地点——江城大学。
红灯。
他单脚支地停下，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屏幕碎了好几道的旧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还好，这单不会超时。
旁边，一辆崭新的保时捷911摇下了车窗。
驾驶座上的青年，穿着一身潮牌，头发抓得一丝不苟，副驾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
那青年瞥了一眼旁边的林枫，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对女孩说：“啧，看看，所以说人呐，就得投好胎。
不然大热天的，就得像这样，跟条狗似的给人送饭。”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林枫耳朵里。
女孩娇笑着捶了他一下：“张扬，你嘴真损！
不过也是，这得多没出息才去送外卖啊？”
林枫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但随即又松开。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根本没听见。
这种毫无由来的恶意，他这段时间经历得多了，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麻木，生活早就教会他，无能狂怒是最没用的东西。
绿灯亮起。
保时捷发出一声嚣张的咆哮，抢先窜了出去，喷了林枫一脸尾气。
他沉默地拧动电门，电动车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汇入车流。
江城大学，三食堂门口。
这里是学生流量最大的地方。
林枫停好车，取出那份包装精致的三明治和沙拉，对照手机上的信息：“林薇薇，外语学院，电话138xxxx…”他拨通了电话：“您好，您的外卖到了，在三食堂门口。”
“等着。”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耐烦。
没过几分钟，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裙、拎着LV新款包包的女孩走了出来，身材高挑，容貌靓丽，正是林薇薇。
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开保时捷的青年——张扬，搂着她的腰，一脸得意。
林枫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走上前去：“您好，是林薇薇女士吗？
您的外卖。”
林薇薇看到林枫，漂亮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尴尬：“怎么是你送来的？
真晦气。”
她一把夺过外卖袋，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张扬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林枫，故意大声说：“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林枫嘛！
怎么，家里那点低保不够花了？
还得靠我女朋友接济你点跑腿费？”
周围来往的学生们渐渐放慢了脚步，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看热闹，永远是人的天性。
林枫看着林薇薇，这个他曾经省吃俭用买了三个月早餐的女孩，声音很平静：“我们昨天才分手。”
“不然呢？”
林薇薇扬起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难道我还要跟你这个送外卖的穷鬼过一辈子？
林枫，你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加起来够不够张扬一顿饭钱？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这种人有交集。”
她晃了晃手里的外卖袋：“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你跑一个月腿都买不起的高级轻食！
跟你在一起，我连杯像样的奶茶都喝不起！
以后看见我绕道走，听见没？
别再来恶心我！”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和议论。
“原来是她前男友啊…混得是有点惨。”
“送外卖的追系花？
这也太没自知之明了…张扬家可是开公司的，这差距…”张扬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肆意践踏别人的快感。
他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钞票，轻蔑地甩向林枫。
钞票飘荡着，落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面上。
“拿着吧，赏你的。”
张扬搂紧林薇薇，语气施舍，“毕竟你帮我女朋友跑了腿，也不容易。
以后缺钱了，可以来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给你个扫厕所的活儿干干？”
哄笑声更大了。
林枫看着地上那两张红色的纸币，又抬头看了看面前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屈辱、愤怒、还有一种深切的悲哀，瞬间淹没了他。
就在他血液几乎要冲上头顶的瞬间——叮！
检测到宿主遭遇极致羞辱，神级选择系统激活！
选项A：忍气吞声，捡起钱，说声“谢谢张少”，奖励“绝世龟息功”（备注：王八之气常伴汝身，寿命+1）。
选项B：拒绝羞辱，拿出比对方更多的钱，砸回去！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穷鬼！
奖励：启动资金1000万RMB（附赠无限额黑卡一张），技能“顶级钢琴演奏”体验版（24小时）。
一个充满机械感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林枫猛地怔住。
系统？
小说里写的东西？
选项A？
当王八？
去他妈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在心中怒吼：“我选B！”
选择成功！
启动资金与黑卡己发放至您的背包（意识空间），可随时提取。
技能己发放，随时可使用。
下一秒，林枫感觉裤兜里微微一沉，多了一张冰冷而富有质感的卡片。
同时，一股关于钢琴的浩瀚知识和肌肉记忆涌入脑海，仿佛他早己苦练此道数十年。
整个过程不过刹那。
在张扬和林薇薇，以及所有围观者看来，林枫只是被羞辱得低了头，沉默了几秒钟。
张扬越发得意：“怎么？
嫌少？
跪下磕个头，我再给你加两百！”
林枫缓缓抬起头。
脸上的疲惫和隐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和冷漠，眼神锐利得让张扬心里莫名一突。
他没有去看地上的钱，而是慢慢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了那张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细微金线的卡片。
卡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在场有些识货的学生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那…那是…运通百夫长黑卡？！
无限额的那种？！”
“假的吧？！
他一个送外卖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张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哈哈哈哈！
林枫，你他妈是不是气疯了？
从哪个地摊买的玩具卡？
演戏演上瘾了？
你这穷逼见过一百万长什么样吗？”
林薇薇也嫌恶地撇嘴：“真是没救了，穷就算了，人品还有问题。”
林枫无视了他们的叫嚣，目光落在林薇薇手里那份精致的外卖上。
他拿着黑卡，在空中随意地比划了一下，像是在刷一个看不见的POS机，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这单外卖，算你五十。”
“哦，不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扬那辆停在不远处的保时捷911。
“连你，加上你旁边这个，还有那辆车，我一起买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黑卡，看着瞬间僵住的张扬和林薇薇，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你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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