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灵露救母,团宠日常自打苏家菜地在苏晚卿的“指点”下焕发生机,苏老爷子每天下地前都多了个固定流程——蹲在炕边问自家幺孙女:“卿卿,今天咱地里该瞅瞅哪儿?
是叶子黄了还是土干了?”
五岁的小丫头穿着奶奶缝制的碎花小袄,盘腿坐在炕上,小手扒着炕沿,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爷爷,西边的青菜要多浇点水,底下有小虫子藏着哩。”
苏老爷子听得格外认真,掏出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郑重点头:“好,爷爷记着了,这就去抓虫子浇水。”
这话落在旁人耳里,只当是祖孙俩的玩笑。
可接连几日,苏家的菜地长得越发青翠喜人,比村里谁家的菜都精神,路过的邻居难免好奇。
隔壁王大娘挎着菜篮子经过,忍不住凑过来问:“苏老哥,你家这菜咋长得跟抹了油似的?
有啥窍门给婶子说说呗。”
苏老爷子捋着胡子,眼角的皱纹都透着得意,却只往院子里瞥了眼,笑着说:“哪有啥窍门?
都是我家卿卿福气好,沾了她的光,连菜都长得旺实。”
王大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在门槛上玩石子的苏晚卿,恍然大悟般点头:“也是,卿卿这孩子大难不死,定是带了福气来的。
前儿个我家那口子还说,你家麦子看着都比别家的壮呢。”
这话传到苏家人耳朵里,个个都觉得脸上有光。
苏老夫人更是把“福星”俩字挂在嘴边,每天变着花样给苏晚卿做吃的。
早上天不亮就爬起来烧火,把家里仅存的几个鸡蛋攒着,每天给她蒸一碗嫩滑的蛋羹,还偷偷从箱底摸出舍不得吃的白糖,撒上薄薄一层。
“奶,我也要吃蛋羹。”
苏宸安扒着灶台边,看着碗里嫩黄的蛋羹咽口水。
他长这么大,也就逢年过节能尝上一口鸡蛋。
苏老夫人拿着勺子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佯怒道:“你都多大了?
跟你小妹抢吃的不害臊?
灶房有窝窝头,自己拿两个垫肚子去。”
苏宸安撇撇嘴,倒也没真生气。
他转头就抄起背篓往山上跑,傍晚回来时,背篓里装满了红通通的野山楂和几颗熟透的野草莓,一股脑全塞给苏晚卿:“小妹,这个甜,给你吃!
我尝过了,没酸的。”
苏晚卿捏起一颗野草莓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她眯起眼睛笑起来,又拿起一颗递到二哥嘴边:“二哥也吃。”
苏宸安笑得眼睛都弯了,张嘴叼住,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大哥苏宸宇则是个闷声干实事的。
他发现苏晚卿喜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就趁着砍柴的空隙,捡回一块光滑的槐木,躲在柴房里琢磨了三天,给她做了个小巧的木木马。
木马的身子打磨得圆润光滑,头上还刻了个简单的马头花纹,底下装了西个小小的木轮,推起来能“咕噜咕噜”转。
“卿卿,试试大哥做的木马。”
苏宸宇把木马放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手艺是跟着村里木匠学过几天,却还是第一次做这么精巧的小玩意儿。
苏晚卿立刻爬上去坐稳,苏宸宇就蹲在后面轻轻推,木马顺着院子里的石板路慢慢滑动,吓得她紧紧抓着木马的耳朵,却笑得咯咯首响。
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看得苏宸宇也跟着笑了。
三哥苏宸墨则是苏晚卿的“专属先生”。
每天从私塾放学回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找苏晚卿,把先生教的诗读给她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他读得字正腔圆,见苏晚卿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又蹲下来耐心解释:“就是说,床前的月光像地上的霜一样白。”
苏晚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摸摸他手里的书:“三哥,字好看。”
苏宸墨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把书往她面前递了递:“等卿卿再长大点,三哥教你认字。”
连最寡言的苏老实,宠女儿的方式都透着股笨拙的实在。
每月逢五的赶集日,他不管多忙都会抽空去镇上,回来时总不忘攥着一块黄澄澄的麦芽糖,藏在怀里捂得温热,递到苏晚卿手里时还带着体温:“卿卿,吃糖。”
那麦芽糖甜得发腻,却是这个贫困家庭能拿出的最好的零食。
苏晚卿每次都掰成好几块,分给哥哥们和爷爷奶奶,自己只留一小块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能蔓延一整天。
这天夜里,苏晚卿被一阵压抑的叹息声吵醒。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隐约能看到对面炕上的柳氏辗转反侧,眉头皱得紧紧的,翻个身都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家人。
苏晚卿心里一紧,原主的记忆里,母亲自从前年失去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儿后,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常常整夜睁着眼睛到天亮。
之前家里穷,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更别提买安神的药材,柳氏就这么硬生生熬着,脸色越来越差,眼底下的青黑重得像抹了墨。
她悄悄爬下炕,赤着小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走到柳氏床边,小声喊:“娘。”
柳氏猛地睁开眼,看到是小女儿,赶紧坐起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卿卿怎么醒了?
是不是渴了?
娘给你倒水。”
“娘睡不着吗?”
苏晚卿仰着头,小手轻轻摸上柳氏的手背。
她指尖悄悄凝聚起一丝灵露,那清凉的气息顺着皮肤渗入柳氏体内--这灵露量少得可怜,改良土壤都得省着用,但调理身体的效果却温和,或许能帮母亲睡个安稳觉。
柳氏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暖意从手背蔓延开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驱散了大半,眼皮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她握住苏晚卿的小手,心里暖烘烘的:“娘没事,就是有点认床。
卿卿乖,快回炕上去,别着凉了。”
“娘躺好,晚卿给你吹吹。”
苏晚卿踮起脚尖,对着柳氏的额头轻轻吹了口气,声音软得像棉花,“吹吹就睡着了。”
柳氏被女儿的小动作逗笑,依言躺回炕上,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是真的睡着了,眉头也舒展开来,脸上的疲惫淡了不少。
苏晚卿看着母亲安稳的睡颜,悄悄松了口气,踮着脚爬回自己的小炕,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柳氏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轻快了,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睡这么沉、这么香!
她猛地坐起来,一眼就看到坐在炕边等着她的苏晚卿,立刻把女儿抱进怀里,眼眶都红了:“卿卿,娘昨晚睡得可好了!
谢谢你啊我的乖女儿!”
“是娘自己睡得香。”
苏晚卿窝在她怀里,蹭了蹭她的脖子。
柳氏却笃定是女儿的功劳,赶紧把这事告诉了苏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当下就抹起了眼泪:“这孩子就是咱们家的活菩萨!
前阵子救了自己,现在又救了你,往后可得把她含在嘴里疼!”
从这天起,苏家的“宠卿卿模式”更是拉满了。
苏老夫人把家里的红糖罐子锁得紧紧的,每天给苏晚卿冲一碗红糖水;柳氏夜里给她缝了件新的棉袄,用的是家里最好的细棉布;苏老实赶集时,不仅买了麦芽糖,还破天荒买了个拨浪鼓,笨拙地摇给她看。
苏晚卿被宠得像个小公主,却没半点娇纵脾气。
她知道家里不易,常常帮着奶奶剥豆子,帮母亲递针线,看到哥哥们干活累了,就跑去给他们送水。
这天傍晚,苏宸安背着背篓从镇上回来,一张脸拉得老长,进门就蹲在院子角落里叹气。
苏晚卿拿着拨浪鼓走过去,戳了戳他的后背:“二哥,你怎么了?”
苏宸安抬起头,一脸沮丧:“今天采的草药,药铺掌柜说品相不好,给的钱比上次少了一半,不够给三哥买笔墨的。”
三哥苏宸墨在村里的私塾读书,笔墨纸砚都是耗钱的东西,苏家为了供他读书,己经省吃俭用到了极点。
苏宸安每天上完工就上山采草药,卖的钱全给三哥买了笔墨,自己连块糖都舍不得吃。
苏晚卿想了想,拉着他的手往院子外走:“二哥,我知道哪里有好草药!
能卖好多钱!”
苏宸安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小妹你知道啥是草药?
别哄二哥了。”
“真的!”
苏晚卿急得跺脚,指着村后的山,“就在后山,有好多叶子尖尖的草,根是黄的,能卖钱!”
她记得前世学过的草药知识,后山背阴处长着不少柴胡,品相好的能卖不少钱,只是位置隐蔽,一般人找不到。
苏宸安见她说得认真,不像是瞎编的,心里动了动:“真的?
那二哥明天带你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苏宸安就背着背篓,牵着苏晚卿往后山走。
越往山里走,草木越茂盛,苏晚卿指着一片长在岩石背阴处的植物:“二哥,就是这个!
挖的时候要小心,根要挖完整,根越粗越好。”
苏宸安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这草的叶子细长,根部发黄,确实是柴胡,而且比他平时采的粗壮多了!
他赶紧拿出小锄头,小心翼翼地挖起来,不一会儿就挖了满满一捆,根须完整,品相极好。
“还有那个!”
苏晚卿又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植物,“那个是薄荷,叶子闻着香香的,晒干了能卖钱,还能泡水喝。”
苏宸安摘了片叶子闻了闻,果然有股清凉的香气,他赶紧把薄荷也摘下来,塞进背篓里。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苏晚卿指挥着他采了柴胡、薄荷、蒲公英,每一样都是品相极佳的好草药,背篓很快就满了。
“小妹你太厉害了!”
苏宸安看着背篓里的草药,笑得合不拢嘴,“这些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够给三哥买两回笔墨了!”
第二天,苏宸安拿着草药去镇上卖,果然卖了不少钱,比平时多了近一倍。
他兴冲冲地给苏宸墨买了笔墨纸砚,还特意给苏晚卿买了一串糖葫芦,红通通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看着就甜。
“小妹,给你买的糖葫芦!”
苏宸安把糖葫芦递到她手里,脸上满是得意。
苏晚卿咬了一颗,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举着糖葫芦,跑到正在劈柴的苏宸宇面前:“大哥,你吃。”
又跑到看书的苏宸墨身边:“三哥,你吃。”
苏老爷子坐在门槛上抽烟袋,看着小孙女蹦蹦跳跳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他转头看向自家的菜地,青菜绿油油的,玉米苗也长得挺拔,再看看院子里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里越发笃定--苏家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苏晚卿咬着糖葫芦,看着眼前的景象,也笑了。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她还要用自己的本事,让家人过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而此时她还不知道,一场小小的旱灾,正悄悄逼近苏家村,而她这个“福星”,即将再次成为苏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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