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声惊雷林夕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座城市泡馊了。
像一块被遗忘在角落的海绵,吸饱了隔夜的茶水、冷掉的寒暄和老板画的大饼。
这感觉在周一早晨尤为强烈——八点五十五分,她再次被电梯的人潮精准地嵌入写字楼的格间。
她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永远隔着一层昂贵的低辐射玻璃,温吞地憋着一股汗意,不冷不热,恰如她在这个公司的地位。
“哟,夕夕,今天这裙子不错啊!”
一个脆亮的声音刺破了办公室的沉闷。
是张薇,行政部的那只“报喜鸟”——专门报告别人的“喜事”来衬托自己的优越。
林夕身上是条穿了两年、洗得有些发软的藏蓝色连衣裙。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裙摆,脸上习惯性堆起那副练了多年的、温顺又模糊的笑:“随便穿的,旧裙子了。”
张薇已经亲昵地凑了过来,指尖故作姿态地捻着她的袖口料子,眼神里闪烁着评判的光。
就在这时——啧,都起球了。
藏蓝色最挑人,皮肤不够白、气质不够好,穿起来就跟老干部似的。
还好我今天穿了新买的米色套装,这对比,高下立判。
一道清晰、冰冷,像玻璃碴子划拉地面的声音,毫无征兆地扎进了林夕的脑海!
她猛地僵住,瞳孔微缩,直直地看向张薇——对方涂着珊瑚色口红的嘴唇,根本纹丝未动,依旧保持着那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幻听了?
熬夜赶工的后遗症?
“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
张薇适时地蹙起描画精致的眉毛,语气里的关切听起来滴水不漏。
装什么柔弱呢,真没劲。
那声音又来了!
这次林夕看得真切,那声音仿佛带着实体,像一条黏腻冰冷的蛇,从张薇笑意盈盈的眼角钻出来,钻进她的耳朵。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
她喉咙发紧,几乎是仓促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张薇即将搭上她胳膊的手。
“没……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她声音干涩,借口拙劣。
张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扭着腰肢走了。
林夕瘫坐回工位,手指冰凉。
周围的键盘声、电话铃声、隐约的谈话声,忽然变得极其遥远。
她感觉自己被罩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能看见外面的一切,却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而屏障之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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