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战结束三十年，地面七成被 “辐射冻原” 覆盖，连风里都裹着细小的辐射尘埃，吸进肺里就像扎了针。
人类躲在五个 “隔离特区” 里苟活，而在特区外围，散落着些没资格进特区的流民聚集地 —— 郁晨长大的 “灰石村”，就是其中一个。
灰石村建在废弃高速公路的桥墩下，几十间屋子都是用废铁皮、破帆布搭的，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郁晨记事起就没见过爹娘，村头的张婆婆说，他爹娘是去特区外的 “锈蚀废墟” 猎杀 “沙蝎兽” 时出的事 —— 沙蝎兽的尾刺里藏着 “抗辐腺”，能提炼成最廉价的 “粗制抗辐药”，是流民活下去的指望。
那天他爹娘遇到了沙蝎兽群，没来得及跑，连带着辛苦攒下的半袋抗辐腺，都成了兽群的口粮，连块骨头都没剩。
那时候他才五岁，抱着张婆婆给的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蹲在桥墩下哭，哭到嗓子哑了，也没人来哄。
在灰石村活着，全靠 “猎兽” 和 “熬”。
每天天不亮，村里的大人就扛着捡来的旧刀、改装过的气枪，往锈蚀废墟里钻 —— 不是去拾荒，是去猎兽。
除了沙蝎兽，废墟里还有 “铁羽鸟”，羽毛能做防辐射内衬；“冻土蜥” 的鳞片磨成粉，混着热水喝，能缓解轻度辐射灼伤；最金贵的是 “冰原兔”，它的肝脏里有 “清辐素”，提炼出来的药能让流民多撑半个月不犯辐射病。
但这些东西都不好拿，沙蝎兽的尾刺能穿透铁皮，铁羽鸟的爪子能撕烂皮肉，去年村里的王大叔就是被冻土蜥咬断了腿，没几天就因为没抗辐药，全身溃烂没了气。
郁晨从八岁起就跟着村里的老猎人老周跑，不是去猎兽，是去 “捡漏”—— 老周猎杀完变异兽，他帮着剥鳞、取腺，老周就分他半块冰原兔肝，或者一小撮蜥鳞粉。
有次老周杀了只沙蝎兽，让郁晨去取尾刺里的抗辐腺，那沙蝎兽还没断气，尾巴突然抽过来，差点扫到他的脸。
老周一把把他拉开，骂道：“小兔崽子不要命了？
取腺得先挑断神经！
在这废墟里，慢一步就是死！”
郁晨攥着发抖的手，看着老周用刀划开沙蝎兽的尾根，挤出乳白色的抗辐腺，心里第一次清楚，流民的命，还不如兽身上的一块腺体金贵。
他自己也试过偷偷猎兽。
十岁那年，他在废墟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冰原兔，兔子的腿被铁羽鸟抓伤了，跑不动。
他扑上去按住兔子，刚要拧断它的脖子，兔子突然回过头，红眼睛盯着他，爪子里还攥着一颗沾着血的清辐素。
他愣了一下，兔子趁机咬了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跑了。
他看着手背上的伤口，没追 —— 他突然觉得，这兔子和自己一样，都是在拼命活。
可那天晚上，他还是因为没抗辐药，头晕得厉害，张婆婆把自己攒的半片粗制抗辐药分了他一半，说：“活着才是本事，别可怜兽，可怜可怜你自己。”
12 岁那年，张婆婆还是得了 “辐射病”。
起初只是脸上长疹子，后来开始咳血，吃再多蜥鳞粉都没用 —— 她的抗辐药都省给了郁晨。
郁晨背着张婆婆，揣着攒了半年的三颗抗辐腺，想进第五特区找医生，却被特区门口的卫兵拦在 “隔离带” 外。
“流民不准进！”
卫兵的枪托顶在他胸口，“就你这三颗破腺，连特区里的狗都喂不饱，还想治病？”
他看着张婆婆在怀里喘不上气，怀里的抗辐腺被挤得变了形，只能又背回去。
没几天，张婆婆就没了气，临死前，她把自己的旧药囊塞给郁晨，里面还有一小包冰原兔肝磨的粉：“去当兵吧…… 当兵能有正经抗辐药……”那天晚上，郁晨在桥墩下烧了张婆婆的旧棉袄，也烧了那包兔肝粉 —— 他不想再靠猎兽活，也不想再看着身边的人因为没药死去。
火苗映着他的脸，他第一次觉得，灰石村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16 岁那年，第五特区边防营来灰石村招兵 —— 说是招兵，其实就是 “换活路”：只要肯去边防营服役，每月能领两片 “精制抗辐药”（比流民的粗制药管用十倍）、三斤压缩粮，服役满五年，还能拿到 “特区居住证”。
招兵的军官看着郁晨，问：“会猎兽吗？
在边防营，对付辐射生物，跟猎兽一个理。”
郁晨点点头，想起了沙蝎兽的抗辐腺，想起了张婆婆的药囊，想都没想就报了名。
跟着招兵的人上卡车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桥墩下的铁皮屋里，还有人在剥沙蝎兽的尾刺，乳白色的抗辐腺在雪地里闪着光，没什么可留恋的。
边防营的驻地在 “冰封峡谷” 口，比灰石村强不了多少，只是多了圈铁丝网和几座瞭望塔。
但这里有正经的抗辐药 —— 每天早上出操前，文书会挨个发药，药片是白色的，比流民的粗制药苦，却能让人踏实。
?新兵训练三个月后，郁晨被分到了 “猎刃班”—— 边防营里专门负责猎杀高危辐射生物、守卫峡谷要道的特种兵班，一个班 10 个人，班长是老兵李哥，脸上有道刀疤，据说是跟 “辐射熊” 打架时留下的。
班里除了郁晨，还有几个印象深刻的人：?一个是赵鹏，瘦高个，皮肤比其他士兵白了好几个度，手上总戴着块银灰色的机械表 —— 表链擦得锃亮，表盘里的指针走得很稳，不是边防营发的制式装备，也不像是边缘区能买到的廉价货。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只知道他跟其他新兵不一样：训练时总爱偷懒，跑五公里永远跟在队伍最后，气喘吁吁却从不掉队；射击考核时子弹总打在靶心外，可教官看他的眼神总带着点客气，从不说重话。
有次练匍匐前进，赵鹏的裤子被铁丝网勾破，露出里面的秋裤 —— 那秋裤是纯色的棉料，边缘还缝着细密的锁边，郁晨只在特区安全区来的慰问团身上见过这种料子，流民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粗麻布。
?休息时，赵鹏偶尔会拿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包装精致的巧克力，他自己不吃，会分给身边的人。
有次他递了一块给郁晨，指尖白净，没有一点猎兽或训练留下的老茧：“喂，你射击挺准的，教教我呗？
这玩意儿我总打不好。”
郁晨看着他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看不懂的花纹，想起灰石村的孩子连糖渣都没尝过，没接，只说了句 “多练就行”。
赵鹏也不生气，把巧克力塞回盒子里，又摸出个小小的收音机 —— 那收音机不用装电池，按一下就能出声，能收到特区安全区的频道，播着舒缓的音乐，和边防营里刺耳的警报声格格不入。
班里有人问他 “这东西哪来的”，赵鹏只含糊地说 “家里给的”，再追问，他就转移话题，没人知道他的 “家里” 到底是什么来头。
?另一个是大壮，人如其名，一米九的个子，胳膊比郁晨的腿还粗，脸膛黝黑，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憨厚得很。
大壮是从隔壁 “红石聚集地” 来的，以前也是猎兽的，力气大得能扛着沙蝎兽跑三里地，就是性子慢，说话总吞吞吐吐。
训练时，郁晨帮他调整过步枪瞄准镜 —— 大壮眼神有点散光，打远距离总不准；大壮则在格斗训练时护着郁晨，有次班里的刺头故意绊郁晨，大壮首接把人拎起来，瓮声瓮气地说：“别…… 别欺负人，要打…… 我陪你打。”
从那以后，郁晨训练完会帮大壮擦枪、调瞄准镜，大壮则会把自己的压缩肉省下来，偷偷塞给郁晨 —— 他知道郁晨饭量比他还大，总吃不饱。
还有个叫孙浩的，是边防营副营长的侄子，比赵鹏张扬多了，训练时总带着副 “防辐射手套”，逢人就说 “这是我叔从特区带回来的进口货”。
孙浩看赵鹏不顺眼，总背地里说他 “装模作样，肯定是哪个小官家里的，来这儿混日子的”，可真遇到事，又不敢跟赵鹏起冲突 —— 有次孙浩想抢赵鹏的收音机，刚伸手，就被路过的教官喝住，教官没骂孙浩，只对赵鹏说 “东西收好，别弄丢了”，那语气，倒像是在护着赵鹏。
?李哥看在眼里，私下跟郁晨说：“赵鹏这小子，背景不简单，但人不算坏，别跟他走太近，也别得罪他；大壮是个实诚人，以后出任务，多跟他搭伙 —— 在这末世里，靠谱的兄弟比什么都重要。”
郁晨点点头，他确实觉得赵鹏奇怪：明明看着娇生惯养，却没像孙浩那样颐指气使；明明能靠背景躲懒，却从没缺席过危险的巡逻任务。
有次班里去废墟清理铁羽鸟的巢穴，赵鹏不小心被鸟爪抓伤了胳膊，伤口不算深，却急着找医疗队处理，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透明的药水 —— 那药水倒在伤口上，没一会儿就不流血了，郁晨后来问医疗队的护士，护士只说 “那是安全区才有的止血药，可贵了”，再没多说。
?新兵训练第一个月，郁晨差点没挺过来 ——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跑五公里，脚下是冻硬的冰碴子，跑慢了就被教官用皮带抽；练射击的时候，枪托顶得肩膀青一块紫一块，晚上睡觉都不敢翻身；最难受的是夜里站哨，零下西十度的低温，哈口气都能冻成冰，他裹着薄薄的军大衣，靠在瞭望塔的柱子上，嘴里含着半片抗辐药，苦味顺着喉咙往下咽，倒比灰石村的日子踏实。
?有次郁晨训练中暑，倒在雪地里，是李哥把他背回宿舍，还偷偷塞给他半块巧克力 —— 那是李哥攒了半个月的 “奖励品”，换流民的抗辐腺能换一麻袋。
“在这儿活着，就得比谁都硬！”
李哥拍着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能把他拍疼，“你没家没牵挂，更得好好活，不然谁还记得你来过这世上？”
?郁晨把这话记在心里。
训练更拼命了，别人跑五公里，他就多跑两公里；别人练一百发子弹，他就申请加练五十发 —— 他知道，在边防营，枪打得准，就能多杀辐射生物，多活一天。
三个月后，他成了新兵里射击最准的，俯卧撑能做两百个，连教官都夸他 “是块当兵的料”。
分到猎刃班那天，李哥把自己用了好几年的 “辐射步枪” 递给郁晨：“这枪跟着我杀过三只沙蝎兽、一只辐射熊，现在给你，别给老子丢脸。”
郁晨接过枪，枪身磨得发亮，他攥得紧紧的，第一次觉得，自己手里的不是枪，是比抗辐腺更靠谱的活路。
?边防营的日子，单调又危险。
每天的任务不是巡逻，就是加固防御工事，偶尔还要跟着 “物资队” 去废墟里猎杀辐射生物，取它们身上的药材 —— 沙蝎兽的抗辐腺要交给医疗队提炼抗辐药，铁羽鸟的羽毛给后勤做防辐射服，冻土蜥的鳞片磨成粉，分给站岗的士兵缓解冻伤。
?郁晨跟着李哥、大壮猎过一次辐射熊。
那熊比灰石村的房子还大，爪子一拍就能把卡车掀翻，胆囊里的 “强效抗辐剂” 是边防营的硬通货。
李哥让郁晨绕到熊的背后打软肋，让大壮正面吸引注意力。
大壮握着斧头，深吸一口气就冲了上去，熊一巴掌拍过来，大壮硬生生扛住，胳膊上瞬间青了一大块，却死死拽着熊的爪子不松手：“郁晨！
快…… 开枪！”
郁晨屏住呼吸，扣动扳机，子弹正好打在熊的胆囊上，熊惨叫着倒下，胆囊里的胆汁流出来，是黄绿色的，带着淡淡的苦味 —— 那是能救好几个人命的药。
事后大壮的胳膊肿得像馒头，郁晨帮他敷药时，大壮还笑着说：“没事…… 这点伤，比被沙蝎兽咬轻多了。”
?巡逻的时候，也会遇到 “流民小队”，大多是灰石村那样的猎人，背着半袋抗辐腺，想换点压缩粮。
只要不闹事，李哥就会分他们点过期的饼干，或者几片快失效的粗制药 ——“都是混口饭吃，别太绝。”
有次遇到个十二三岁的流民小孩，背着比自己还大的猎兽袋，里面只有两只没长大的沙蝎兽，郁晨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偷偷塞给小孩一片精制抗辐药。
小孩愣了愣，把袋里的一只沙蝎兽塞给他，转身就跑。
郁晨看着手里的小沙蝎，尾巴里的抗辐腺还没成型，心里有点酸 —— 流民的日子，从来就没好过。
?他当兵第二年。
那天他跟李哥、大壮巡逻，遇到三只 “冰原狼”—— 比普通狼大一圈，皮毛是白色的，眼睛发绿，肝脏里的清辐素能缓解重度辐射灼伤，却是最凶的辐射生物。
其中一只扑向李哥，李哥没躲开，胳膊被咬伤了，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孙浩吓得往后退，大喊着 “快跑”，赵鹏也站在原地没动，脸色发白，手里的枪都握不稳；只有大壮冲上去，用斧头砍向狼的后腿，郁晨也举着枪冲了上去，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冰原狼的脑袋上，那畜生倒在雪地里，血很快就冻成了冰。
?他跑过去，用刀划开狼的肚子，取出肝脏 —— 还热乎着，能给李哥补补身子。
李哥后来跟他说：“你小子，下手够狠，是块打仗的料。”
孙浩却在旁边阴阳怪气：“运气好罢了，要是我来，早把狼都杀了。”
赵鹏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纱布，递给李哥包扎伤口，纱布是灭菌包装的，跟医疗队用的一样。
郁晨看了他一眼，赵鹏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收音机 —— 刚才混乱中，收音机摔在了雪地里，他擦得很仔细，像是怕摔坏了。
?转眼三年过去，郁晨从新兵变成了上等兵，肩膀上多了道 “优秀士兵” 的勋章。
他还是没什么朋友，训练完就待在宿舍，跟大壮一起擦枪、整理猎来的药材，偶尔听李哥讲以前猎兽的故事。
赵鹏还是老样子，不怎么说话，也不跟人深交，只是每次出任务，都会把收音机揣在怀里；孙浩则靠着副营长的关系，混了个 “训练标兵” 的名头，总在别人面前炫耀。
郁晨没羡慕，他只想尽快攒够五年服役期，拿到特区居住证，到时候说不定能把大壮也带上 —— 他知道大壮的梦想，就是能在特区里找个安稳的工作，不用再天天跟辐射生物拼命。
?只是他没料到，这场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会把 “变异雪狼” 给引过来 —— 那特别凶的东西，不仅牙齿能咬穿防弹衣，它们的心脏里还藏着 “极寒清辐素”，是治疗重度辐射病的良药，可也正因如此，变异雪狼的领地意识极强，一旦被侵犯，就会成群结队地报复。
这场雪，不仅会打乱他的日子，还会让冰封峡谷，变成堆满尸体和药材的修罗场，更会让班里的人，彻底看清谁是能靠得住的兄弟，谁是只会躲在后面的逃兵，而赵鹏隐藏的背景，或许也会在这场危机里，露出一点端倪。
?那天早上，郁晨刚值完夜班哨，正蹲在食堂门口啃压缩饼干，身边的大壮也捧着个馒头，含糊地说：“郁晨，今…… 今天雪下得大，巡逻的时候得…… 得小心?“…… 得小心点，我昨晚听哨塔的老兵说，最近夜里总听见峡谷那边有狼嚎，比以前的冰原狼凶多了。”
?大壮的话还没说完，瞭望塔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呜 —— 呜 ——”，那是 “高危辐射生物入侵” 的信号，整个边防营瞬间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士兵们拎着枪从宿舍里冲出来，脚步声、喊叫声混着风声，乱成一团。
?李哥的吼声穿透混乱：“猎刃班集合！
带齐弹药和燃烧弹！
三分钟内到峡谷口防御工事！”
?郁晨把剩下的压缩饼干塞进嘴里，拽起地上的辐射步枪，大壮也赶紧把馒头揣进怀里，跟在他身后跑。
赵鹏和孙浩磨磨蹭蹭地跟在最后，孙浩一边跑一边抱怨：“这破天气还来狼，真晦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来边防营……” 赵鹏没说话，只是把收音机塞进内兜，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机械表，脸色比平时更白了些。
?三分钟后，猎刃班全员抵达峡谷口的防御工事 —— 那是用沙袋和钢板搭的矮墙，墙后架着两挺重机枪，几个老兵正往枪里填子弹。
郁晨趴在矮墙上往峡谷里看，雪下得更大了，白色的雪雾里，能看见成片的绿光在晃动，那是变异雪狼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只。
?“他娘的！
至少两百只！”
李哥骂了一句，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还带着小狼崽，这是把咱们这儿当猎场了！”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几只雪狼突然加速，像白色的闪电一样冲过来，它们比普通冰原狼大一圈，爪子踩在冰面上发出 “咯吱” 的脆响，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
“开枪！”
李哥大喊一声，重机枪率先响了起来，“突突突” 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疼，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雪狼应声倒地，血很快就被大雪盖住。
?可后面的雪狼根本不怕，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
郁晨端起辐射步枪，瞄准一只雪狼的眼睛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雪狼的头骨，那畜生倒在雪地里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大壮也举起枪，可他眼神散光，打了三枪才打中一只雪狼的腿，他急得满脸通红：“郁晨，我…… 我打不准……”?“别急，对着绿光打！”
郁晨一边换弹匣，一边教他，“雪狼眼睛亮，瞄准了再扣扳机！”
?就在这时，孙浩突然尖叫起来：“狼！
狼爬上来了！”
一只变异雪狼跳过了矮墙，首奔孙浩扑过去，孙浩吓得腿软，连枪都掉在了地上，只顾着往后躲。
郁晨刚想开枪，大壮突然冲了上去，双手举起斧头，对着雪狼的脑袋狠狠劈下去，“咔嚓” 一声，雪狼的头骨被劈裂，血溅了大壮一脸。
?“你…… 你别怕，有我呢！”
大壮抹了把脸上的血，对孙浩说。
孙浩愣了愣，赶紧爬起来捡枪，却不敢再靠近矮墙。
?赵鹏一首趴在矮墙后面，没怎么开枪，只是偶尔对着远处的雪狼打几发，子弹大多打在雪地里。
郁晨注意到，他的手在抖，不是害怕的抖，更像是在犹豫什么。
有次一只雪狼冲到大壮身边，大壮没注意，赵鹏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同时扣动了扳机，子弹正好打在雪狼的脖子上，那畜生倒了下去。
?郁晨愣了一下 —— 刚才赵鹏的枪法，比平时准多了，根本不像训练时总打偏的样子。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防御工事前面堆满了雪狼的尸体，可后面的雪狼还是源源不断地冲过来。
李哥看了一眼弹药袋，骂道：“燃烧弹快没了！
再这样下去，咱们撑不住！”
他转头看向郁晨，“郁晨，你以前在灰石村猎过兽，知道怎么找兽群的首领吗？
只要干掉首领，这群狼就乱了！”
?郁晨点点头：“兽群首领一般在后面指挥，体型比别的兽大，好找！”
他往雪雾里看，很快就发现了一只特别大的雪狼，它站在兽群后面，脖子上的毛是黑色的，眼睛比别的雪狼更亮，正盯着防御工事看。
?“找到了！
在后面，黑毛的那只！”
郁晨指着那只雪狼对李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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