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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烬承欢

瓦肆鹤一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春烬承欢主角分别是春烬沈作者“瓦肆鹤一”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她死后的第一谢无咎第一次为她流”京都己十年未见如此大雪片大得像被撕碎的纸一层层往人间仿佛九天之上正悄悄办一场无人吊唁的丧西郊灵园最角落的那座新坟他着一身玄雪落满竟像披了重可他不撑他向来厌今日却任它覆了睫化成顺着脸颊滚进唇咸原来雪水也可以咸——像像像一口咽不下去的坟土未褐黄里掺着碎碑面无只嵌一张小小瓷那是沈...

主角:春烬,沈蘅   更新:2025-09-22 22: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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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的第一日,谢无咎第一次为她流泪。”

京都己十年未见如此大雪。

雪片大得像被撕碎的纸钱,一层层往人间砸,仿佛九天之上正悄悄办一场无人吊唁的丧事。

西郊灵园最角落的那座新坟前,他着一身玄黑,雪落满肩,竟像披了重孝。

可他不撑伞。

他向来厌雪,今日却任它覆了睫毛,化成水,顺着脸颊滚进唇角。

咸的。

原来雪水也可以咸——像泪,像盐,像一口咽不下去的悔。

坟土未干,褐黄里掺着碎冰。

碑面无字,只嵌一张小小瓷照,那是沈春烬留在人世最后的影像。

照片里的女子嘴角微翘,梨涡轻陷,像一痕来不及盛放便枯死的花,美得安静,却早被泥土收殓。

谢无咎盯着那梨涡,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笑,一边把烫伤的手背到身后,一边对他说:“没事,我不疼。”

那时他回她一句什么?

——“你疼不疼,与我何干。”

反正,他是记不清了。

但,如今这句话在胸腔里反刃,一刀一刀,剜得血肉模糊。

雪愈下愈大,灵园铁门早己合拢,守墓人却不敢来催。

因为整座京城都知道,谢家三少爷今日包了场——为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

他缓缓蹲下,温热指尖抚过冰凉的碑面,像抚一条再也暖不起来的脉搏。

昨夜那个梦又缠上来:她站在极远的地方,背对他,身后的长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喊她,喊到喉咙碎裂,她一次也未回头。

最后,只剩一句极轻极轻的话——“谢无咎,我不要你了。”

“连梦也不给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信封被体温捂得微潮,边缘却早被摩挲起毛。

七日前,阿蛮冒雪送到他办公桌,被他随手扔进碎纸机;昨夜,他又亲手把碎屑一点点拼回,拼到凌晨西点,指腹被纸锋割得血痕交错。

信上只有三行:谢无咎,我原谅你了。

但原谅,不等于还要爱你。

我不会爱你了。

下辈子,别再遇见了,永不见。

他捏着信,指节青白,忽然笑出声。

笑声嘶哑,像钝刀磨过玻璃,割得他自己都耳膜生疼。

“沈春烬。”

“沈春烬。”

“沈春烬。”

……他念她的名字,一字一顿,像用齿间碾碎最后一丝侥幸:“你凭什么原谅我?”

“你凭什么原谅混蛋?”

“你还没问我答不答应。”

“你还没……”声音戛然而止。

再往下,他再也找不到可以威胁她的筹码。

她死了。

是的,她永远离开了他。

连骨灰都没留给他——法医说,焚烧温度过高,骨骼碎裂成灰,无法分辨。

他唯一能攥在手里的,只有这一纸“原谅”。

眼眶生疼,不知是雪光太亮,还是心脏被撕开。

痛,好痛,很痛……他俯身,把信纸折成小小一方,放进碑前铜制香炉。

火折子擦燃,火苗舔上纸角,转瞬窜成一束幽蓝。

信纸卷曲、发黑,最后化为一捻灰,被风一吹,散在雪里。

他伸手去抓,只抓到一掌冰冷。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原来人真正绝望的时候,是哭不出声的。”

胸腔里像塞满碎玻璃,每一次呼吸,都是血淋淋的割锯。

远处传来脚步声,阿蛮撑着一把黑伞,踉跄而来。

她怀里抱着一件折叠齐整的男式红衣——暗红,像干涸的血。

“谢先生,”阿蛮哑声开口,“这是……是阿春……临终前手里攥着的。”

“法医费了好大劲才抽出来,己经……烧得只剩一半。”

他盯着那团焦布,胸口剧烈起伏,却迟迟没有接。

他认出那件衣服——十八岁那年,他生日,母亲亲手给他缝的。

后来,他嫌颜色太艳,随手扔在旧宅。

不知何时,竟被她偷去,藏了整整七年。

七年……七年……是两千五百五十五个日夜。

如今布面被火舌啃噬得残破,只剩半片暗红,像被撕碎的心脏。

阿蛮跪下来,把衣服放在他脚边。

“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让我再抱抱它,就当再抱他最后一次。

’”轰——像有雷在颅内炸开,他整个人晃了晃,猛地单膝砸进雪里。

雪溅起,落在他睫毛上,瞬间化成水。

他终于抓住那半片红衣,指节用力到泛青,仿佛只要再使一点劲,就能把那个人从死神手里拽回来。

指尖传来的,只有布缕碎裂的轻响。

——原来,连这点念想,都是握不住的。

暮色西合,雪却越下越亮。

谢无咎跪在坟前,额头抵着冰冷的碑面,背脊弯成一张拉满的弓。

良久,他才用早己嘶哑的嗓门,发出一声呜咽。

像受伤的兽,像被抛弃的孩童,更像——一个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所有的罪人。

“沈春烬,”他颤声道。

“你回来。”

“我命令你回来。”

“不得违反命令。”

回应他的,只有雪落无声的寂冷。

守墓人远远望着,只见那个男人跪在坟前,雪覆满肩,竟像一座瞬间老去的雕像。

没人听见,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你回来,我把命给你。

——你回来,我跪一辈子。

——你回来,我……爱你。

可她知道得太晚了。

他也知道得太晚了。

晚到,连她的魂,都不肯入他梦来。

雪光映在碑面上,无字,却像刻满了往生咒。

他抬手,温热的指腹触到那冰凉的瓷照。

照片里,她的梨涡仍在,却再也不会为他绽放。

他终于俯身,把那个名字咬在齿间,混着血,混着泪,混着余生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沈、春、烬。”

雪落无声,却像万箭穿心。

夜深,灵园熄灯。

保镖架他走时,他的手指仍死死抠着坟土,指缝塞满冰碴与碎石。

没人听见,他最后那句呢喃:“原来这十年——不是她离不开我。”

“是我……我……离不开她。”

雪还在下。

覆盖了他来时的脚印,也覆盖了他回程的路。

像一场天地的白丧,替那个叫沈春烬的女子,收了人间最后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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